美国《大西洋月刊》网站1月10日刊发题为《驾摩托车重走长征路》一文,作者为亚当·森楚里。文章称,长征几乎是新中国的建国神话。正是在这个艰辛的路程中,毛泽东巩固了自己在共产党内的领导权,而且直到现在,作为对其象征意义的回应,中国领导人常常在长征路线沿途宣布新政策。几十年来,长征一直是共产党宣传中的重要元素。
这个夏天,为了更好地理解长征在当代中国愈加重要的意义,森楚里驾摩托车重走了这条路线,一路从江西到延安——延安这座陕西城市在1936年到1948年为共产党的中心。森楚里在沿途每个村庄、城市和有关的战场停靠。
6月初,森楚里从共产党20世纪30年代的权力中心、长征的起点江西瑞金出发。6万左右人口的瑞金和中国其他2000多个县级市没有什么不同。“摩的”在人民路上排成一列,成千上万的小贩售卖着山寨耐克体育用品和下水龙头等各种各样的商品。
森楚里从瑞金西行500多英里来到广西省,沿途经过了沿海广东省的大片工厂和湖南省南部的崎岖山脉。经行贵州和云南的群山后,北上来到泸定桥战役的战场。在那儿,一小队红军战士以少胜多,打败了国民党的一个旅和三个团,保障了这座大渡河上的战略要道的安全。这是整个长征中的标志性事件:在敌军的猛烈炮火下,红军战士爬过古桥的铁链——桥上的木板已经被国民党军队抽走。
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六盘山的山顶,一个巨大的博物馆内除了一个67岁的老兵和他青春期的孙女以外空无一人。和大多数中国红色旅游的景点一样,这个博物馆最后的展览室也悬挂着党著名领导人访问此地的照片。“你看到这些照片了吗?他们证明历史仍然很重要。”这位老兵对自己的孙女说。
森楚里继续东行,沿途的景色越来越像延安附近常见的黄土高坡。延安是长征的终点。至今仍有3000万中国人生活在建在黄土高坡上的窑洞中。中国人常常称延安是“革命圣地”,有些人甚至说这是“东方的耶路撒冷”。但是,延安和沿途经过的其他中国城市一样:拥挤的市中心进驻了肯德基和必胜客,各种交通工具艰难行进,电钻和汽笛声此起彼伏。这里的空气布满尘埃,经过城市中心的延河已经只剩干枯的河床。
根据他们的年龄,森楚里沿途遇到的中国人对其的“长征计划”通常会有两种反应。对其中许多人来说,长征与他们成长中的民族主义宣传密不可分,因此他们自动把森楚里的旅程解读为英雄主义的形式。他们赞赏森楚里的“爱国精神”,有时候甚至要请他吃饭。森楚里开始时拒绝被错认为毛泽东的狂热拥护者,但很快学会保持沉默,享用免费的美食。
而年轻人似乎对森楚里调查“长征”的热望迷惑不解。“你为什么会想重走长征路呢?”森楚里在四川西部遇到的一名大学生问。
对这名大学生和其他受到互联网和好莱坞大片影响的80后一代人来说,生活是在新的征途上稳步前进——在中国高速飞驰的经济花车中找到一席好座位。